瓷器的高仿、中仿及低仿在所有仿品之中以高仿瓷器最令收藏者心动和头痛。心动者,所见的某件器物与自己所了解的该器物风格一致。头痛者,如不收藏恐失之交臂,遗憾终生;如若收藏,又恐自己学识修养不足,有打眼之虑。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高仿瓷器实在是太像了。何谓高仿瓷器,高仿瓷器是怎样出炉的呢?

通俗地说,高仿瓷器就是足可乱真的赝品。古人曾有诗云:“不辨真与赝,闻名徒仰钦。”说的就是见某物,不辨真品、赝品,顿生钦羡之情。高仿瓷器有两种,一是文博部门对馆藏真品进行仿制,如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就都曾委托景德镇仿制过数件。另一种是某些人出于商业目的,对传世的高档瓷器进行仿制。二者虽然均达乱真境界,但目的不同。前者多出于对真品的研究,并不讳言其仿,而后者是出于骗人的心理,对“仿”字三箴其口。本文所说的高仿是后者。

高仿瓷器的仿造对象亦有几种:一为传世名品,如永乐青花花果纹梅瓶等;二为稀有品种,如近年在拍卖会上偶有露面的天顺青花人物图罐;三为一般品种,如传世品中较多的康熙五彩、乾隆粉彩等;四为文献虽有记载,但不见传世品的品种,如仿“古月轩”瓷器五是文献无载,传世品也无的瓷器,如“洪宪年制”瓷器。上述五种高仿瓷器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仿者均具有极高的艺术修养,对所仿器物的时代风格把握极准,堪称为制瓷大师,其自己面目的作品亦可传世。不同点是流入市场的情况不同:第一、二种仿品是少而精,同样的仿品多不过两件,市场价格惊人,多在一些大型拍卖会上出现,战绩辉煌;第三、四种仿品是多而精,因为是一般品种,大量出现也不会引起收藏者怀疑,故输出市场较广,或拍卖会、古玩商行,或私人交易,虽市场价格不能与前两种相提并论,但出手量大,交易频繁利润颇丰;第五种也是以量取胜,交易形式如第三、四种,但由于近年来收藏者对“洪宪瓷器”的了解有所加深,故多以民国真品的面目出现,虽价格不及第三、四两种,但市场需求量大,利润空间亦不可小视。

虽然仿造对象不同,但仿造方法大同小异,就目前所见,有以下几种:一为实物对摹;二为照片摹,此二种均为一对一摹仿;三为移植对摹,即将多个真品的纹饰组合在一件器物上;四为风格追摹下面分别加以阐述。

实物对摹有三种情况:一为买主委托式,即买主提供所要仿造的真品实物,委托仿制者生产加工,达到其所要求的质量后成交,同时要求受委托人不得私下留样品,以免影响他的市场;二为仿者主动式,即仿制者本人拥有传世真品,随时研究总结,时间不受限制,故仿造水平及乱真程度优于上者,而且仿造数量不受限制,造假利润人独享;三为出租式,即某些人自己没有所要仿的真品,便以所谓的仿古瓷(注意,这里说的不是造假)面目出现,利用某些收藏机构的囊中羞涩,借仿实物。如江西景德镇陶瓷馆在归口文博系统之前,就曾以每件若千元的价格,在馆内专辟房间,按仿古瓷者的要求,由库房中提出实物,供其对摹,先是量好各部尺寸,然后回去拉坯制出白胎入窑烧造,对比优劣差距,认可之后再到陶瓷馆对照实物在真品上勾图、打样,然后在仿器上拍图、勾线、填色直至完成,甚至是填一笔看一笔,烧好一件之后和真品比较差距再回去仿照,此过程少则数天,多则10余天。馆方在此期间,有专人坐在一旁若同监视,以免仿者对真品造成损伤,甚至不排除掉包的可能。此非市井传闻,而是本人在景德镇陶瓷馆亲眼所见。上述三式所造高仿瓷器,为至精之品,不但一般收藏者难以识别,亦多逃所谓“专家”的法眼。本人就曾亲闻陶瓷保管员惊呼:“太像了!如果不是我留有暗记,真会将假的收入库房!”此保管员虽非鉴定专家,但其对库存瓷器的熟悉程度当无人可比,就如同父母总是能将孪生孩子任意区别出老大、老二,甚至是多胞胎也从无差错一样。

照片对摹亦属一对一摹仿,由于仿造者不拥有所要仿造的真品,虽然不乏一些印制精美的画册,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便利用一些收藏单位的对外服务项目,将真品过尺称重,并多角度拍照,器型、画面、口沿、底足、耳部等等均摄入镜头,然后对照摹仿,因其对真品的把握程度极高,能准确地将照片还原到胎之上,完工之后再与真比较,且所造并非一件,汰劣存优。

移植对摹是仿造者仅拥有几件残器,故对器物复原之后的纹饰把握不准,但这类人对某一瓷器的时代特征烂熟于心,同时以真实照片、图录相佐,对纹饰加以重组,不说是天衣无缝,也可说是珠联壁合。仿品一旦流入市场,也非寻常人所能识别。

风格追摹可说是高仿瓷中的最高境界,此类人艺术修养在所有造假者中最高,对所仿瓷器时代风格的把握已臻化境,观其绘瓷如诸古人妙手丹青。所仿瓷器多无原本可以对照,画面极少见有蛛丝马迹。

所谓的中仿瓷器是指,造假者或资金不足,或因种种原因无缘得识真品面貌,多以印刷精美的图录为母本进行精心仿制。在所有造假者中以这部分人数最为众多,而且并不局限于景德镇作坊,周边地区些对瓷器颇有研究者亦加入其中。还是几年前去江西景德镇时路过南昌,与几位朋友在某家古玩店中看见一件嘉庆粉彩瓶,虽非官密之作,但从造型,、纹饰及胎釉见有嘉庆风格,虽说有几处略感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出道理。一位朋友告诉我说这是一位景德镇仿古作坊主为其供的货,由此想起在景德镇些仿古作坊中经常看到画工们拿着图录精心描摹。此类作品的一大特点是量大价廉。所说的量大是品种胶多较全,某一瓷器多有几件,甚至是十几件。所说的价廉是其价位多在5000以下,流通果道以占玩商行和一些小拍卖公司为主,但某资器多不会同时出现几件,多采用无货即补的形式。以古玩商行为例,多在店内存放一至两件,等有人买走之后再添补一两件,拍卖行是期期均有此类器物面世,由于价位不高,仿造多少有些品位,故不担心积压或流拍,赢利也较为丰厚。此类仿品破绽是,凡照图录摹仿之器,纹饰上,不论该器物为几面,图录终是平面上的东西,平移植总会有不畅之感,再从器型胎、和、彩上看,因为没有实物,总会和真品有一定差距,只要用心观察,息会找到破绽,所以,对付此类仿品较为容易,只要是多看实物,总会有所收获。

所谓的低仿之作就是造假者水平不高,艺术修养不足,根本无法把握某一时代的瓷器特征及风格,虽有图录在手,所造之器总有画虎类犬之。故此辈仿造者多仿时代风格并不明显的器物,如明末清初之器、清中期之器,以瓷器风格处于转变期来掩饰自己的不足。且多以民富大路货为主,真品价位不高,仿品则又下一等,收藏者且购入,亦不会有挖肉之痛,故市场销路颇好,贩卖此等货色者,多铺,摆下地摊便开始经营。货要么编故事,或为祖上所传,或在山区淘得,以言辞诱人上当。要么装呆扮傻,一问三不知,仅知是老货,一旦出手,比购者不知精多少倍,立刻逃之天天。这类器物多用来蒙骗初入道者,行家里手多可识破,但害人不浅。收藏者只需多看真品,多读书,不难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