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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原来是……

在和田玉这个领域中似乎每个人都在追求着属于自己的无暇美玉,虽然标准不尽相同。而商业上更有人标榜自己所售卖的件件是子玉精品,但今天我要请大家欣赏的这件美玉可能有些与众不同,而且这则小故事近年也鲜有提及。0

首先介绍一下历史背景,距今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是个礼崩乐坏的阶段,可能与我们以往的认知有所差异,参玉要告诉你,在这两百多年的时间里最强的诸侯国为晋国,它就像今天的大漂亮国一样,不但军事上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而且还长期地占据着舆论的致高点,动不动就召开个盟会,然后打着维护正义的旗帜讨伐弱国,所谓的春秋无义战指的就是这种情形。0 (1)

至于其它的那四位霸主,只是极短暂地一闪即逝,楚作为崛起于南方蛮夷之地的后起之秀虽然实力不俗,但内部矛盾经常爆发,所以难以抗衡晋国。而后来一统六国的暴秦,彼时还只是个偏居西北一隅的小国,只能算个偶尔登上舞台的配角而已。最可怜的还是身处晋楚之间夹缝中求生存的郑卫等国,经常要受两边的夹板气。0 (2)

而我们今天的主角“子产”就是郑国的国务院总理。事情发生在公元前526年,晋国的大首长韩起出访郑国,期间明确地表示了自己手上有一只玉环,非常珍爱,而与之同工同料的另一支就在郑国,希望郑国能够贡献出来,凑成一对。这种心情作为玉石爱好者的我们也不难理解,直至今日咱们自己也还会渴望于将藏品凑成套系。0 (3)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面对天朝上国的这点儿小要求,子产却当面严辞加以拒绝。理由为这玉环不是我们国家府库中的东西,我们国君根本不知道。这一简单粗暴的回复可吓坏了郑国的文武百官,其中子大叔与子羽跑来劝子产说:“晋国和韩宣子都是咱惹不起的狠角色,我们有必要为了一只玉环得罪像大漂亮这种强国吗?”0 (4)

而子产却回答说:“我不是对晋国有了二心,之所以拒绝老韩的非分请求,我恰恰是为了长期地与之和平共处。我听说古之君子不害怕没有财宝,而害怕没有好的名誉。治国不担心不能侍奉大国供养小国,应该担心国家之间没有常态化的礼仪关系,如果大家都像川普那么抽风,国际关系不就乱套了吗?”0 (5)

“假如强国对弱国索取无度,咱们迫于压力,一味地满足,早晚得把他们惯坏了,万一哪天咱真是满足不了大国的欲望了,对方兴师讨伐,到了那时咱们哪里还扛得住啊?所以面对大国的无理要求,咱就得早点儿果断拒绝,不然后患无穷。”0 (6)

“而且一味地姑息忍让会有两个不良后果,其一,将我们弱化,沦为晋的一个下级行政单位,完全丧失主权,破坏了国际社会关系常态。其二,把老韩惯坏了,让他腐化堕落为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子产用这番高谈阔论劝退了两位同僚后,自以为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0 (7)

没想到韩宣子这个同志还真是个执着于和田玉的爱好者,他私自又与拥有那只玉环的“商人”接触,打算高价入手。(这里要留意一个知识点,我国最早的商人即是指建立殷商政权的那个部落,同时这部分人也是早期的主要从事贸易的民族。武王伐纣后建立了一套影响直至今日的价值体系,其中的重农抑商,除了重视农业发展以外,也包藏着打压前朝遗民的意味。)0 (8)

而这宗交易的意向基本达成后,商人又申明想要正式成交,还需要本国领导的批准。于是资深玉友老韩又兴冲冲地找到了子产,希望通过公权力施压,早日完成交易。0 (9)

子产当然是坚持硬刚,他首先搪塞说郑国与商人此前有互不干涉、协同发展的盟约,自己不能公权私用,干扰正常的贸易秩序。然后又用此前回复同事的那两个理由好言规劝老韩,“你一个清正廉明的老同志,可别因为自己这点儿小嗜好而晚节不保了啊!”0 (10)

要说人家韩宣子能当上那么大的领导干部也是个明白人,而且心胸也足够的宽广,一听子产的犯颜直谏不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马上终止了交易,在回国之前的欢送会上宾中双方还搞了一番互相吹捧的诗词歌颂大赛,偃然一副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0 (11)

这还不算完,老韩回了晋国以后还对子产的好言规劝念念不忘,又专程差人拿着美玉和骏马去看望子产,并且捎话说:“您虽然让我放弃了一只玉环,却赐予了我真正的无价美玉,让我规避了仕途上的重大风险,万分感谢。”0 (12)

故事讲到这里我需要解释一下,原文记载中韩宣子讲的是“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这里第一个玉字专指那只最终没能成交的玉环,而第二个赐我的玉,一般被解读为金玉良言。我个人反倒觉得子产给韩宣子的是像玉一样美好的品德。0 (13)

直至此刻,难道我们不会觉得能够摒弃贪欲,又可以从善如流的韩宣子自己已然成了一颗无暇美玉吗?而又有什么连城玉璧能够与自身品格的玉化相提并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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